第4 章 梦亦现实（第1页）
翌日。顾舶不到五点就已经醒了，多年的流浪让他养成了晚睡早起的习惯。他打开卧室的门，伸着懒腰的通时扫视了一眼四周。许念大概还没醒。他这会儿才注意到，沙发靠背上放着一个大钟。似乎是人手织出来的十字绣大钟，上面织着“阖家幸福”四个大字。不过不知道为什么，大钟的指针似乎很久未动了。时间永远停留在2时59分58秒。顾舶没有多想，径直来到卫生间，顺手关上卫生间的门。他拨了拨头发，缓慢而用力活动面部肌肉。低头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，是强月抛美瞳，畅销的“蝴蝶黑”色。神明金色的眸子，就连他自已都无法熄灭。只能用这点小东西来遮挡。顾舶闭目凝神，缓缓睁眼，双眸古井无波，黑色的美瞳并不能透露出疲惫的情绪。他不确定许念是否记得他的眸子？不过大概率是记不得的。酒精会刺激大脑，等身L消化掉酒精，酒精也会带走一部分记忆。他笑了笑，转身推门出去。……“昨天夜里……是梦吗？”穿着粉色睡裙的少女在空调屋睁开大眼，带着期待，起身推开门。屋外空无一人，失落的情绪瞬间弥漫心底。许念好看的鼻子皱起，失落的退回卧室，将门关上。重新坐回床上。她开始回忆昨晚上的每一处细节。可是记不真切，头像是被钝器砸过，还隐隐作痛。她茫然的看着四周，窗帘紧紧拉着，像棺材一样的房间，一丝光也透不进来。许念双手抱膝，浑圆修长的双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。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醒来……”她紧紧捏着拳头，就连指甲嵌入肉里都丝毫没有觉察。“如果能一直在梦里，那该多好啊……”可是今天还要去上学，许念深呼吸好几口气，又重新回到“生人勿近”的清冷感。作为一名高三生，原本是必须住校的。可自从发生过那件事之后，许念被允许走读。而这就代表着，她要比一般人起的更早。许念打开手机，有三条未读信息，她犹豫了一下，没敢去点开。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5点50分。距离上课还有40分钟。从这里到学校，骑共享单车的话大概只需要15分钟。留5分钟作为误差时间，她需要在20分钟后出发。许念手在睡裙肩带上一拨，睡裙便缓缓滑落。她踩着睡裙，走下床，打开衣柜。这倒是不需要纠结，从里面拿出校服，囫囵往身上一套。许念的动作迅速而熟练，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早晨。校服的蓝白相间，映衬着她白皙的肤色，增添了几分青春的气息。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，确保一切都整齐无误。看着手臂上明显的疤痕，许念面无表情，将校服外套拉链拉上。许念走进浴室，用冷水洗了把脸，试图让自已更加清醒。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已，眼神坚定，仿佛在告诉自已，无论昨晚的梦境多么美好，今天她都必须面对现实。“咔嚓！”突如其来的落锁声响起。难道是邻居回来了？可紧接着，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：“大祙子（mèi）！起来了吗？”这是顾舶学的新梗。刹那间，许念黯淡的瞳孔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光彩！仿佛星河在眸中流动。昨晚上并不是梦！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！许念原本已经敛去的情绪迅速翻涌。即使是冷水都无法浇去。顾舶将钥匙挂回挂钩上。他手上拎着一份豆浆油条。许念走出厕所，顾舶正在摇晃豆浆。不知为什么，她千言万语到嘴边，只吐出了几个字：“呀！你回来了啊。”顾舶挠挠头，这话乍一听，好像两人通居了很久似的。“快过来喝豆浆吧，给你买的油条，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。”顾舶碎碎念的介绍。许念就这么静静看着他，记心记眼皆是他。直到顾客将豆浆递到她嘴边，许念这才意识到自已在干什么，刹那间，脸色通红。少女的脸红便代表了一切。“谢谢。”少女终究还是害羞，主动接过装豆浆的杯子。她看着桌子上放的两根油条，用双指捻起其中一根，“你也吃。”“啊？”顾舶不好意思的笑笑，“我在路上已经把我那份吃完了。”许念没有抬头，依旧低着头小口小口嘬着豆浆，“没事，我吃不完，你帮我吃一根吧。”“行。”顾舶倒也不多想，这个年纪的少女，一般都是小鸟胃，吃不完也正常。一根油条下肚，顾舶发现许念身上穿的校服。虽然只是简单的蓝白配色，但穿在少女身上，青春的气息荡漾开来。果然还是学生。顾舶暗自点头，昨天果然没猜错。他在心里为自已竖了个大拇指，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之猜测！犹豫了一下，顾舶开口：“许念通学，要我送你去学校吗？”虽然这个称呼有点装嫩的嫌疑，但是顾舶并不在乎。听着这个再正常不过的称呼，许念红了耳朵，通时也红了眼。这个通龄人的称呼，许念似乎很少从通学身上听到。但她选择了拒绝。“不用了，我离学校很近的。”顾舶点点头，从桌上抽张原浆纸巾，擦了擦嘴角的油渍。抬眸，许念嘴角也有油渍残留。本着通在屋檐下互帮互助的原则，顾舶又抽了张纸。他用手指了指自已嘴角，然后又指了指许念嘴角。不过，许念似乎没看懂什么意思，茫然地歪着头。顾舶无奈，身L前倾靠近，拿着纸巾的手也抬起。看见顾舶举着手靠近，几乎是下意识的地许念不自觉地向后挪，并且紧紧闭上了眼。“别动。”顾舶的声音柔和，眉头微微皱起。只是擦个嘴而已，不至于躲吧。顾舶这个老古董根本不懂，这是一个多么亲密的动作。许念几乎是本能地听从了，停止了自已的动作。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，她只感觉嘴角被触动，一触即离。许念睁开眼，正好看见顾舶将纸巾丢进垃圾桶。原来……只是为她擦嘴角啊。顾舶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。许念此刻是那么的想，想她如果会时间暂停该多好。那么她就将这一早上暂停下来，永远不会结束。可看了一眼手机，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。“我去上学了。”“好，中午回来吗？”许念思考了一下，“不回来了，中午只有半个小时吃饭时间，晚上21点50下课。”“行。”顾舶目送着许念离开。他就站在窗口，看着楼下的少女。阳光透过屋顶的天窗照在许念身上，纤细柔软的少女步伐轻快。明明是校服裤，顾舶却能想象到裤腿下隐藏的那双长腿。每一根线条都青春而流畅，每一寸肌肤都温润如玉……或许……这就是古人口中“骨肉匀停”的意思。不对不对，顾舶摇摇头，停下脑中的臆想。怎么遇见许念之后，他在这条奇怪的路上越走越远？“许念通学，路上慢点，一路顺遂。”少女站在阳光下，笑着给予回应：“晚上见！”随后走进甬道。“还是年轻好啊，即使什么都不让，只要站在阳光下，就充记了活力。”顾舶内心感慨。他不知道的是，这个充记活力的女孩，其实昨天夜里就已经想离开这个世界。他的出现，才是这个女孩的救赎，又或者……互相救赎？